南方财经全媒体记者郑玮广州报道

养老金议题在博鳌亚洲论坛2025年年会上备受瞩目。多场分论坛上，第十四届全国人大常委会委员、财政经济委员会副主任委员，原中国银保监会主席郭树清，中国社会科学院世界社保研究中心主任郑秉文，中国社会科学院国家高端智库首席专家蔡昉等，围绕此话题展开热烈讨论。

与会者普遍认为，深化制度改革，推动养老保险多支柱协调发展，缩小养老金城乡差异，是激发银发经济潜力的关键。郑秉文建议，养老金体系应从现收现付转向预筹式筹资，通过资产回报收益弥补养老金缺口。郭树清则提出，应大幅提高基本养老保险基金的专业化市场化委托投资比例，放宽投资品种限制，提升投资回报。

郭树清还强调，改革应逐步缩小不合理的群体、地区及城乡养老金差异，力争到2030年，将城镇与农村老年人的平均收入差别从2021年的3.4倍降至2.4倍或更低。蔡昉指出，“未富先老”是中国老龄化的特点，缩小养老保障差距，将提升老龄人口的收入与消费能力，为银发经济提供支撑。

3月28日，国家金融监管总局发布《银行业保险业养老金融高质量发展实施方案》，明确要求银行保险机构深入参与多层次多支柱养老保险体系建设，加大对银发经济的金融支持。

方案强调，要促进个人养老金制度持续健康发展，符合条件的银行保险机构应大力发展个人养老金业务，提高参与积极性，实现资金账户数和缴存规模稳步增长。

提高资产回报收益

截至2024年末，中国60岁及以上人口已达3.1亿，占比22%。老龄化背景下，全国养老金发展现状如何？

郭树清介绍，基本养老保险覆盖近11亿人；企业年金和职业年金覆盖7000多万人，积累超5.7万亿元；个人养老金等商业养老金融产品总额达8万亿元。

他提到，城镇职工基本养老保险已初步实现全国统筹，基金可在全国范围内调剂。委托全国社保基金理事会投资运营的养老保险基金超1.8万亿元，平均年化收益率超5%。但面对人口形势变化，养老保险制度仍面临挑战。

郑秉文建议，推动基本养老保险从DB型现收现付制向部分积累制转变，扩大基金余额，提高投资回报率。同时，建立资产型、预筹型制度，做强全国社会保障基金。

郭树清提出，应大幅提高基本养老保险基金的专业化市场化委托投资比例，合理放宽投资品种限制，提升投资回报水平。他透露，基本养老保险委托投资运营已取得年化超5%的收益率，但委托投资比例仅占20%左右，因此总体收益率仍有提升空间。

郭树清还表示，全国社保基金投资A股的平均回报率为11.6%。他建议完善考核评价办法，提高养老金投资收益率，增加耐心资本，促进资本市场健康发展。

推动多支柱协同改革

除基本养老保险外，企业年金、个人养老金等第二、三支柱也被期待在养老保险体系中发挥更大作用。

郭树清指出，目前多支柱养老保险发展不平衡，第一支柱占绝对主体地位。未来需更多发挥第二、三支柱的补充作用。

针对个人养老金开户多但实缴少、缴存金额低等问题，郭树清建议发挥税收优惠政策的经济激励作用，明确普惠水平养老金不纳税，允许以家庭为单位设置免税上限，并打通第二、三支柱税惠政策。

郑秉文提出，可考虑开展联合改革，建立企业年金和个人养老金的“联合自动加入机制”，实现双赢。他解释，这能让雇主自主选择，有能力的企业直接建立企业年金，暂无能力的企业可将企业年金的单位税优部分缴费额度打入职工个人养老金账户。

缩小城乡养老金差距

养老金制度改革的另一个关键词是农村。蔡昉提到，城乡居民养老保险受益人超过老年人口的一半，但保障水平明显低于城镇职工。

郭树清透露，参加城乡居民养老保险的90%以上为农村居民，2024年居民养老金平均每月约240元，远低于城镇职工。他建议逐步缩小不合理的群体、地区及城乡差异，调增居民基础养老金，争取缩小城镇与农村老年人的收入差别。

郑秉文表示，城乡居民养老保险金支出依赖财政转移支付，未来应尽力缩小与城镇职工养老保险金的待遇差距，同时考量财政压力。

郭树清还提到，应深化多方面改革，增强第五支柱养老保险，即个人财富终身保障及家庭资产支持。他建议推进收入分配改革，提高劳动报酬占比，防止财富分化，缩小贫富差距，同时引导社会树立投资风险意识，合理规划个人和家庭资产。

“应提高老龄人口的收入与消费能力，为银发经济提供支撑。”蔡昉表示。

（文章来源：21世纪经济报道）